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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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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七日後,姜雲姝趁著前去輕舟書院接沈妙慈回家的機會,終是順利向老先生打聽了有關玉石修覆的門路。

正如沈度所預料,玉石修覆本也不易。

沒法完全覆原不說,待老先生瞧了姜雲姝拿出的那七零八落的碎片後,更是連連搖頭。

“都碎成這樣了,即使重新用這些玉石拼湊起來,也和原本的玉佩天差地別了,你當真要修覆這塊玉佩嗎?”

姜雲姝聞言有些失望,但還算情緒穩定。

她惋惜地將碎片包好收了起來,不想要一塊和原本天差地別的玉佩,但也暫且想不出別的法子來了。

告別老先生離開書院後,姜雲姝沒多少功夫繼續為玉佩的事煩惱。

她按照和姜茂顏的約定帶了東西要回姜府去。

沈力澤和林英對此並無半分意見,還連連點頭,順帶又讓下人準備了些禮物,托姜雲姝一並給姜盛和李令嘉帶去。

剛回家的沈妙慈見此,便吵著也要跟姜雲姝一同去姜府。

她滿眼期待道:“我和茂顏已經是朋友了呢。”

姜雲姝自是沒有異議地將沈妙慈也一並帶去了姜府。

姜茂顏在府邸門前瞧見姜雲姝和沈妙慈一同出現時,眼睛都亮了。

兩個小姑娘果真在書院這幾日成為了關系不錯的朋友。

連姜茂顏都不似以往那般只知粘著姜雲姝了。

在姜雲姝把約定好的流雲酥和繪本給姜茂顏後。

她開開心心和姐姐黏糊了一陣,就帶著沈妙慈去了自己的閨房。

兩個小姑娘離開後。

李令嘉就帶給了姜雲姝另一個,比無法修覆玉佩更讓人煩悶的消息。

七月初七乞巧節將至。

今年由貴妃娘娘在宮中舉辦節日宴。

京中貴女和年輕夫人們將受邀入宮參加此宴席。

即使成婚也逃脫不了無趣的各種宴席,其中當屬乞巧節最讓姜雲姝不喜。

她本就不擅女紅,更莫說眾多女子聚在一起展現自己的女紅技藝。

姜雲姝都能想象到時候自己繡出一副需得旁人極具發揮想象力才能違和地對她道出誇讚之詞的尷尬場景。

當晚沈度散班回來,陪著姜雲姝下棋時,就接連感覺她心不在焉時常神游。

在姜雲姝又輸掉一局棋後。

沈度問:“你在想什麽?”

姜雲姝回神,撇著嘴苦悶道:“乞巧節快到了,今年貴妃娘娘在宮中設宴,屆時我得入宮赴宴,和大家一起共度乞巧節,可我不擅繡工也不感興趣,一點也不想參加。”

“不想去便不去,尋個借口推脫了便是。”

“那怎麽行。”姜雲姝搖搖頭,“以往宴席還有娘和茂顏替我頂著,即使我不去也算不得姜家無禮,如今我是你的夫人,若我推辭,豈不掃了你的面子。”

沈度握拳擋在嘴前輕咳了一聲,好似“你的夫人”這話對他的沖擊性還挺大的,耳尖一下就悄悄紅潤了起來。

他很快放下手,一邊收拾著棋盤,一邊故作淡定道:“沒人敢以此說我無禮,更說不到……我夫人頭上。”

這話說完,他發絲後藏著的耳尖更紅了幾分。

但姜雲姝擺了擺手,才沒功夫註意他的異樣,又道:“你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這次宮宴為貴妃娘娘舉辦,娘娘待我寬厚,我自不可拂了娘娘的面子,怎也是要到場的。”

沈度一噎,臉色頓時沈了大半。

方才還一口一個他夫人,現在便是次要的了。

姜雲姝垂著眼眸,輕嘆了一口氣,好似也沒心情哄他似的。

沈度繃著嘴角沈悶了一陣。

棋盤已是收拾幹凈,黑子白子分開全數裝回了棋簍裏,他也自己默默散了氣,才又開口道:“那日我也在宮中,你若覺得無趣,那便到場打個照面,時辰差不多了,我來接你回府。”

姜雲姝聞言,眸子一亮,這才擡了眼:“這樣不錯。”

沈度輕哼了一聲,腹誹他果然還是攤上了個麻煩精。

但麻煩精似乎還不滿足。

姜雲姝眨了眨眼,又道:“那我可以把我在乞巧節上沒人要的繡品送給你嗎?”

沈度愕然瞪眼,連聲音都拔高:“別人不要的你給我?”

乞巧節上一向都有習俗活動,即使是宮宴也與民間大差不差。

傍晚時分,女子們都將在初升的月下穿針引線,繡制繡品。

在圓月高升時,大家將自己完成的繡品與旁人進行交換互贈,織女星會保佑女子們成為心靈手巧之人。

姜雲姝倒也有自知之明,她的繡工完全拿不出手,她也不好意思以殘次品去交換旁人的精致繡品。

但美好的祝願總要有去處。

沈度不是旁人,是可以幫她撿破爛的丈夫。

姜雲姝直勾勾地看著他:“我一開始就以送給你為目的繡制,便不是別人不要的,就是專門送給你的了,好嗎?”

沈度無言地垂眸看了眼自己腰間現在都還掛著的香囊。

香囊上張牙舞爪的小白花好似在耀武揚威炫耀自己深受寵愛。

沈度面無表情地擡眼,重新執子冷淡問:“還下棋嗎?”

姜雲姝目光不移,嫣唇翕動:“那我的繡品……”

“還能給你扔了不成?”沈度劍眉蹙起,話說一半,語氣卻是緩和下來,微不可聞又補了一句,“我會收下的。”

*

乞巧節這日。

楊靈珊早早趕來沈府邀姜雲姝同行。

但並不喜宴席的姜雲姝卻是沒那麽積極。

待楊靈珊被邀請進院中時,姜雲姝才剛坐到梳妝臺前任丫鬟們梳發打扮。

楊靈珊入屋後,笑著打趣道:“真是從裏到外都看出你的抗拒了,既是這麽不願,怎不找借口推脫了?”

姜雲姝沒回頭,就著銅鏡裏看來的目光,將此前回答沈度的話又重覆了一遍:“不能拂了娘娘的面子嘛。”

這時,楊靈珊走近到梳妝臺前,正好瞧見丫鬟拿起一支翡翠簪子要往姜雲姝梳好的發髻中簪去。

她端詳一陣,問:“這支簪子你在何處買的,瞧著成色不錯,以往沒見你戴過。”

簪子入發,姜雲姝偏頭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擡手輕撫了一下簪子,笑道:“我夫君送我的,好看嗎?”

楊靈珊:“……”

行,她都多餘問。

在姜雲姝的磨磨蹭蹭下,兩人還是趕在宴席開始前抵達了宮門。

入了席,遠遠便見姜茂顏朝她們招手:“姐姐,靈珊姐姐,這裏!”

沈妙慈還未到年紀,今日沒能跟著一起來,在府上時便委屈巴巴地請求了姜雲姝幫她帶姜茂顏的繡品回來。

姜雲姝和楊靈珊走到姜茂顏身邊坐下,姜茂顏便道:“你們怎麽才來,我一個人在此等了好久,好生無趣。”

姜雲姝意外地看向她:“參加宴席還能有你覺得無趣的?”

家中就屬她每次參加各種宴席最為積極了。

姜茂顏神色古怪了一瞬,心虛地別過眼,到底是小姑娘也不太會隱藏情緒,斂目支支吾吾道:“反正……總之……就是挺無趣的。”

楊靈珊也察覺異樣,探頭打量了一下姜茂顏,但也沒多問。

很快她就在旁人的談話聲中聽出了些許端倪。

楊靈珊道:“難怪一向低調的貴妃娘娘今年竟會主持乞巧節的宴席,原來是為擇選二皇妃人選而辦啊。”

姜茂顏聞言心頭一顫。

她反常便是因著方才聽到其餘人談論此事。

她還是不知自家姐姐和二皇子是什麽情況。

而姜雲姝也已成婚,即使今日是為擇選二皇妃的人選,也不會與姜雲姝有什麽關系。

但她還是下意識擡眸去看姜雲姝的反應。

姜雲姝沒什麽反應,就如以往參加任何宴席時一樣,對宴席上生出的談論毫不感興趣。

但楊靈珊倒是有些興趣,議論道:“雲姝,你說二皇子殿下那樣的男子,會喜歡怎樣的女子?”

姜雲姝雖是並無興趣,但也認真想了想後,回答:“不知道,我只覺得二皇子殿下看似平易近人溫性隨和,但卻總讓人覺得他眸色很深,猜不透也看不懂似的,他會喜歡怎樣的女子,就更不易懂了。”

楊靈珊訝異道:“你怎還知他眸色深沈?”

姜雲姝無所隱瞞,坦然道:“因為見過呀。”

姜茂顏在此忍不住了,探頭來小聲問:“那姐姐覺得二皇子殿下如何?”

姜雲姝側眸來看向她,想起了什麽,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和妙慈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姜茂顏連連搖頭,並借此表忠:“我可沒誤會,也不會讓妙慈有機會誤會的!我一直都相信姐姐!”

楊靈珊聽得一頭霧水。

姜雲姝倒是聽笑了,這便當著楊靈珊把那日在輕舟書院偶遇了應玄之事簡單說了一遍。

說完,還打趣地問姜茂顏:“我看起來,像是朝三暮四之人嗎?”

姜茂顏連連搖頭,楊靈珊則在一旁抿嘴偷笑。

姜雲姝想了想,又自顧自道:“也許是吧,不過那也得是比晏淮更能吸引我的男子才會讓我朝三暮四,對嗎?”

楊靈珊:“……”

姜茂顏:“……”

姜雲姝笑看兩人無言以對的模樣,也不覺自己說得有什麽不對。

她承認自己喜歡沈度。

喜歡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份恩情連帶著因他而沒有喪命,擴散到他成為她心中不可動搖的特別之人。

也喜歡他萬裏挑一的容貌身材,喜歡他與自己契合的脾性。

以及不便對旁人言說的甜蜜體驗。

但喜歡之情總不會是唯一的。

如果沈度沒有這麽俊,身材沒那麽好,脾性也與她不合。

甚至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應該也不會喜歡他了。

再喜歡上別人不是很正常之事嗎。

可是哪有那麽多如果。

她們當真是多慮了。

傍晚時分,宴席開始。⊥

圍坐一堂的女子們享用宮中準備的巧果後,眾人在貴妃娘娘的帶領下朝拜再這一日早早升空的織女星。

圓月升空,便到了對月穿針之時。

各家女子垂頭穿針引線,拿著各式絲綢布匹繡制繡品。

有沈度此前的應答在先,姜雲姝對此倒是沒了多少壓力。

反正是繡給沈度,他喜歡也得喜歡,不喜歡也得喜歡。

所以,小半個時辰下來,姜雲姝手頭的繡品已不是張牙舞爪能夠形容了。

不過最後,她用自己蹩腳的繡工在絲綢帕子的一角繡了一朵本就沒有具體形狀的白雲,對此她還頗為滿意。

直到大家幾乎都完成了自己的繡品,便開始了例行的互贈。

姜雲姝將自己的繡帕疊好,正準備往懷裏揣去。

一旁忽的伸來一只手,直接拿走了她的繡帕。

姜雲姝一楞,轉頭看去,就見楊靈珊毫不猶豫把她繡制的香囊放到了自己懷裏,而她的繡帕已經落到楊靈珊手裏了。

“拿著,願你往後能更加‘心靈手巧’。”楊靈珊說著,順勢就展開了她原本疊好的繡帕。

姜雲姝:“你要我的繡帕?”

正說著,一旁走來一位抱著圓扇的女子,本是欲要和楊靈珊搭話,但一見她手裏那張說不出是繡了什麽東西的繡帕,頓時就噎住了。

楊靈珊微瞇了下眼,預料到姜雲姝的繡工也就那個樣,但卻是沒預料到會如此令人難以評價。

但她看了兩眼後,還是把繡帕疊起來,轉而對一旁的女子道:“抱歉,我已經交換好繡品了。”

女子看了眼姜雲姝懷裏那只精致漂亮的香囊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這便沒再多言,轉而去找另外的交換對象了。

乞巧節上有種說法,若在對月穿針之時換得的繡品越是精致漂亮,便越是能得到織女星的祝福。

女子大都希望自己能夠心靈手巧,繡工愈發純熟。

所以像楊靈珊這樣擅於刺繡之人,自是不缺想與她交換繡品的人。

姜雲姝也正是因為自己繡工不精,所以也料到應是不會有人想要她的繡品,她也沒必要讓楊靈珊為她浪費掉這樣的美好祈願。

反正她的繡品,還可以拿回家送給沈度。

至於繡工能否精進,沒有天賦之事,她也沒興趣強求。

姜雲姝張了張嘴,道:“你不必管我的,那位姑娘繡的圓扇也很漂亮,你可以和她交換的。”

楊靈珊微昂了下下巴:“旁人的繡品於我有何用?讓你拿著就拿著,你這繡帕萬裏挑一,正適合我。”

姜雲姝疑惑地想著,萬裏挑一這詞是這麽用的嗎?

正說著,一旁的姜茂顏緊張地湊過來,把自己繡的繡帕展示給兩位姐姐看,問道:“姐姐,靈珊姐姐,你們說妙慈會喜歡我繡的繡帕嗎?”

楊靈珊垂眸看了一眼,嘴角不禁抽了抽。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過她很快又篤定道:“放心吧,妙慈喜歡你,你繡成什麽樣她都喜歡。”

姜茂顏眸子一亮:“是嗎!那我再把細節修整一下!”

姜雲姝看著再次認真穿針引線的姜茂顏,又看了看拿著她四不像的繡帕認真端詳的楊靈珊,不由露出了笑容。

看來她也多慮了。

她們那麽要好,她怎會嫌棄她的繡品呢。

*

三皇子宮殿中。

應榮神色凝重地盯著眼前的棋盤,執子之手遲遲沒有落定。

對座的沈度倒是悠閑地喝了一口茶,也沒有催促。

直到應榮終是落子,沈度當即在另一處叫人未曾設想的地方落下一子。

“你怎麽……”應榮話說一半,就註意到自己被包圍的一片棋子,但此時想悔棋已是來不及,而局勢也因這一步之差而定下了。

應榮氣惱收手:“又被你算計了!”

沈度淡聲道:“這怎是算計?我光明正大贏的。”

應榮沒好氣地看了沈度一眼,接連輸了好幾局也沒了想再繼續的鬥志。

他轉而問:“今日到底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此前留你你也不願,今日竟是這般時辰還不趕著回家?”

沈度不答反問:“上次同你說的事你查到什麽了嗎?”

“為這事來的?”應榮蹙眉想了想,道,“那人在平洲用的銀錢的確刻有皇家的標記,但那只是父皇早些年為標記國庫存銀所制的標志,經過這麽多年過去,那些記有標記的銀錢早已在市面上大面積流通了,即使查到標記,也不能確定是出自皇室之人。”

沈度此前去平洲一事,便是以此迅速查到了應玄的身份。

但應玄留下的線索不止皇室銀錢標記一點,所以他能輕而易舉確定下來。

另一方人則除了這個線索,便再查不到更多。

事實也如應榮所說,僅憑此線索,還是無法確定是誰。

當然。

沈度也不是為此而來的。

正這時,長庚從外進來,向應榮行禮後,便對沈度道:“主子,夫人派人來尋您了。”

應榮聞言挑了下眉,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度驀地就站起了身:“好,我這邊也會繼續查探,有線索了再說,我先走了。”

應榮:“?”

長庚也尷尬地抽了抽嘴角,自家主子這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三皇子了。

他也連忙向應榮行禮告退。

應榮不解道:“他這是在等他夫人喚他回家,所以才在我這兒待著?”

應榮身後的下人出聲提醒道:“殿下,今日是乞巧節,貴妃娘娘在宮中開辦了宮宴。”

乞巧節本是女子的節日,應榮未曾關註太多。

此時才一瞬恍然,張了張嘴:“所以他這是在我這待著,等著接夫人回家?”

*

光線昏暗的宮道,僅有一名掌燈侍女站在姜雲姝身側。

姜雲姝安靜地等待著,不時垂眸看向自己腰間的香囊。

不得不說,楊靈珊的繡工當真叫她望塵莫及,也不知人與人的差別怎就如此大。

她的繡紋張牙舞爪,楊靈珊的卻是栩栩如生。

難怪乞巧節互贈繡品的習俗一直保留至今。

誰收到這樣漂亮的繡品會不高興呢。

等了一會後,宮道傳來一陣腳步聲。

姜雲姝聞聲擡頭看去,沈度高挺的身影逆光而來。

“晏淮。”姜雲姝眸光一亮,主動邁步迎了上去。

沈度擡手揮退了掌燈仕女,只留長庚跟在他們身後。

姜雲姝伸手來時,他已有些自然地牽住她,不過面上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沈淡。

姜雲姝習以為常,溫聲道:“我還以為要多等你一會呢,你在宮中事務都忙完了嗎?”

沈度只淡淡地“嗯”了一聲,當然不會說自己本就無事,為了等她專門到應榮那下了一個多時辰的棋。

姜雲姝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開始說著方才在宴席上發生的小事。

她絮絮叨叨一陣,時不時得到沈度沒什麽情緒起伏的回應。

說到進行繡制的環節時,她感覺到沈度的手指捏了下她的手背。

不輕不重的,好似只是動了一下手指,她也沒太在意。

直到她把整個過程都講完了。

沈度竟又捏了下她的手背。

姜雲姝疑惑地擡眸看去:“怎麽了?”

話語間,兩人已經走出宮門。

沈府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停著,宮門前亮起的火光將兩人的面容照亮。

姜雲姝看到沈度面上略有不自然的神色,像是欲言又止。

但她一時間也沒能猜到他想說什麽。

直到一陣短暫的沈默後。

沈度目視前方,收起臉上異色,一臉淡然道:“東西呢?”

“什麽……哦!”姜雲姝頓時恍然,但恍然之後又頓住了動作。

“怎麽了?”

姜雲姝伸手摸到自己腰間的香囊,在沈度轉頭看來的目光下緩緩將香囊取下,放到了手心上。

沈度瞇了下眼看向那繡工精致的香囊。

和他自己腰上那個出自姜雲姝之手的香囊簡直是天差地別。

姜雲姝出聲解釋道:“我本以為會沒有人喜歡我的繡品呢,但靈珊在我剛繡完時,就用她繡的香囊和我交換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沈靜等著下文的沈度當即黑了臉。

姜雲姝有些愧疚地小聲道:“晏淮,你生氣了嗎?”

沈度險些氣笑。

為何而氣,為沒得到她那張牙舞爪的繡品嗎?

沈度放開姜雲姝的手:“沒有。”

姜雲姝手上一松,便話不過腦地擡高香囊:“那你是想要這個?”

沈度瞳孔震顫,不可理喻地看著她,壓著嗓音氣息不勻:“我要她的幹什麽?”

姜雲姝抿著嘴霎時噤聲,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而她還想再開口解釋下什麽時,沈度已憤然轉身,沒打算搭理她,長腿一邁便跨上了馬車。

姜雲姝獨自站在馬車前無措地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香囊。

楊靈珊的繡品當然不能給沈度了。

她還舍不得呢。

所以,沈度其實一直在期待她的繡品嗎?

什麽時候,她的繡品還成了搶手貨了呢?

姜雲姝唇角一揚,重新將香囊掛回腰間,躬身登上馬車撩開了馬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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